程老乐呵呵拍着林暮的手背：“好，好，一转眼安染都嫁人了，看着你们俩过的不错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对于外孙女曾经做过的事，程老只是当时气愤，后来也就想开了，在那个牛鬼蛇神的时代，一个孩子难免做出错误的选择。
而且那也算是保住了自己，要不还要跟着自己去乡下吃苦。
程元成之所以这么喜欢林暮，也是因为林暮长得最像她去世的外婆，林暮母亲刚生下林暮，听到林暮父亲牺牲的消息，立马抛下孩子改嫁。他知道后就一直把刚几个月大的林暮带在身边。
林暮偷偷睨了表情一本正经的林暮一眼，见他表情依旧，估计没在程老面前乱说，就乖巧地点头：“外公，我以前不懂事太任性，我现在已经结婚了，肯定会和司寒好好过日子的。”
程元成满意地点头：“我看中的后生错不了，不一定能给你荣华富贵，却能保你一世安染，这也是我当时你给取名的愿望。”
这话说得林暮眼底发热，来这个世界上，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，
林暮看了眼林暮开口：“外公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，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说。”
程元成连连点头：“好，坐下说，看着你们都好好的，我高兴。”
也没走远，就在附近不远的国营饭店，要了一个隔间，有帘子挡着，也能挡住一些隐私。
林暮去点菜时，程元成温和地看着林暮：“司寒对你好不好？如果不好你跟我说，我收拾他。”
林暮从林暮出去，就一直头皮发麻，总感觉程老温和的目光了，透着深邃的犀利，仿佛能一下看穿她的灵魂。
尽量让自己的表现像原主一些：“挺好的，是我以前太不懂事，伤害了你。”
说着愧疚的低头，算是帮原主道个歉。
程老笑起来：“当时情势所逼，而且你做得对，人要在困境中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。”
林暮赞同这个话，却不能赞同原主的做法：“那也不能抛你不顾，我还算个人吗？当时我年龄小没有想那么多，现在都要后悔死了。外公，如果人生重来一次，我一定会陪着你。”
程老听着林暮孩子气的话，最后一点怀疑也没了，果然是孩子长大了，却依旧保持着曾经的天真：“傻孩子，外公可不希望你陪着我吃苦，真要是重来，我还是希望你做出同样的选择。”
林暮红着眼笑，是感动老人的舐犊之情。
不过看见林暮进来还是松了一口气，她骗林暮，心安理得。
骗这么好的老人，就觉得愧疚到不行。
程元成看见林暮，笑呵呵地跟他聊天，聊的多是工作上的事情，也是叮嘱林暮戒骄戒躁，不要轻易站队，做好自己就行。
林暮和林暮坐一排，在他跟程老说话时，双手放在膝盖上，挺直脊背，姿态严肃。
心里有些痒痒，不过因为程老在对面，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，她也不敢动手动脚。
听着两人聊天，脑子里天马行空跑着，程元成突然看着林暮：“安染，你能学医我很高兴，以后好好学，跟你外婆一样做个了不起的女医生。”
林暮听到被点名，赶紧点头应着：“外公你放心，我一定会好好学习，不给你和林暮丢人。”
程元成欣慰地点头：“好，你外婆知道了肯定很开心。”
林暮心里感叹了下，原主的外婆是个很温柔有才的女医生，以前对原主也很好，只是身体不好，在原主五六岁时就去世了。
程元成很忙，吃了饭就匆匆离开，临走还给了林暮一份用报纸包着的东西：“我在电话里听司寒说你学医，这是你外婆留下的一些手札，你看看有没有用。”
林暮有些感动，这时候老医生留下的手札都是非常珍贵的，特别像是原主外婆这样，还是有点知名度的医生。
“外公，这太珍贵了。”
程元成温和地笑着：“这些东西放着没有价值，只有你学会了利用它去帮更多的人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，也不枉费你外婆的一番心血。”
林暮有些虔诚地捧过一包东西，程老笑着摸了摸林暮的头：“好孩子，好好干。”
等程元成上车离开，林暮扭头看了眼林暮：“你还不走？”
林暮默了下：“没有回去的班车了，明天早上回。”
林暮哦了一声，眉眼弯弯笑得开心：“那我晚上和你一起住。”
说完也不管林暮什么表情，抱着盒子又转身回饭店隔间里坐下，打开报纸里面是个檀木雕花的小木盒，做工非常精美，可能怕太招摇，所以才用报纸包着。
铜扣一按打开，里面放着两三本泛黄的手工手札，钢笔字工工整整，记录着一些临床遇到的罕见情况和解决办法。
林暮看完惊叹，这也太厉害了，都是她以前没有接触过的，相对于诊疗，她更擅长手术。
盒子底下还放着一串翡翠项链和一对玉镯子，那成色和水头，都是上等好货，老坑冰种。
林暮盯着项链和玉镯看了一会儿，能从那个年月过来，还好好保存着这些东西，相当的不容易啊，看来程老还是有点本事的。
毕竟这是程老给原主的，林暮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据为己有，赶紧把手札放进去合上盖子。
林暮也跟了进来，看着林暮财迷的样子，还有最后恋恋不舍，又一副痛下决心的表情，脚步轻了一些。
在林暮对面坐下，刚想开口，林暮已经抢先开口：“你工作上的事情都解决了吗？还有你妈和你妹妹呢？是不是去找你了？”
林暮点点头：“已经没问题了，她们也回京市了。”
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傅朝阳，知道两人的关系后，只要有空就去骚扰他，是个又聒噪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姑娘。
林暮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林暮：“那就好，这四天你有没有想我？”